牵牛花与小甜饼
简介：这是一只有关杰佣的小甜饼，也是给＠永灵枭的生日贺文～
构思时间比较短，情节可能比较意识流，OOC警告！不过我觉得情节应该是足够甜了_(:з」∠)_
声明：我不拥有任何人，我只拥有OOC
多年以后，面对着夕阳下随风飘扬的牵牛花，我总会想起第一次见到奈布．萨贝达时的情景。
那一年我刚满十二岁，而在此之前，也许是因为气候，也许是因为体质孱弱，我几乎无法离开床铺，每天都需要喝下一碗碗滋味奇怪的草药，整个童年时光里只有无边无际的病痛和发热。
我生日的那天，镇上来了一群旅人。
当时我忽然发起了高烧，我的祖母听说有位外来客曾经学习过医术，于是请求他过来查看我的情况。据说那个医生赶来的时候，我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，在他的帮助下，我逐渐退去了高热，保住了性命。
因为是大病初愈，我仍旧需要在家中静养。我的身体虚弱，精神却恢复的极快，虽然我总觉得自己能够出门走动，祖母却总是忧心忡忡，所以静养的大部分时间，我都是在书籍和想象中度过。
我从未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足，直到遇见我们的邻居，奈布．萨贝达。
那天我依旧趴在窗边，想象着外面的世界，而我的视线、我的注意力，忽然落在了旁边的院落里。
一个年轻人，戴着鸭舌帽，正埋头拍打着土壤，夕阳映照着郁郁葱葱的果树，晚风阵阵，他小麦色的后颈上有两道汗水铸成的闪亮的痕迹。
他抬起脸，像是知道我在看他那般迎接我的目光：“嘿，”他冲我挥手，““嘿，”他冲我挥手，“你就是那个住在隔壁的容易生病的孩子？”
听到他的问话，我瑟缩一下，莫名变得有些羞涩。
一方面是因为我极少出家门，一方面是这个邻居对我来说还很陌生。虽然他的神情看起来平静祥和，虽然我能看出他生性善良，但莫名的紧张还是攥住了我的喉咙，令我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想下来看看牵牛花吗？”好在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感到失望，而是拍了拍身旁的篱笆，“你肯定会喜欢的。”
“如果祖母发现我外出了，她会非常恼火。”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嗓音，于是犹豫着回答。
“如果你一直留在房间里，你永远不会康复。”他扬起头看着我，“呼吸新鲜空气能让你恢复的更迅速，相信我。”
于是我悄悄跑下楼，怀着忐忑和好奇打开门，呼吸了一口户外的空气。而那个年轻人就站在不远处，他虽然算不上英俊，却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，他让我想起了初春时的太阳，深夜里的明灯，不仅明亮，而且温暖。
“我的名字是奈布．萨贝达，”他对我轻声说，“你可以叫我奈布。”
我也想说出我的姓名，但奈布挥挥手，指向不远处的围栏。
“牵牛花，”他说，“去看看吧，孩子。”
于是我向着牵牛花跑去，那是我第一次亲手抚摸鲜花，那些姹紫嫣红的小家伙娇弱又美丽，它们的花瓣芬芳轻柔，我甚至不敢过多触碰，只敢凑近些看着它们，我甚至觉得如果用力，这些花朵会在我手中破碎。
“它们真美，”我忍不住感慨，“我喜欢这些花朵！我可以把它们带回家吗？”
“或许可以，但只要摘下这些牵牛花，它们不出几天就会死去。”奈布在我身后说，“所以如果你真心喜欢、爱护这些花朵，让它们留在这里是最好的。”
拜那些患病的日子所赐，我在病中对人们的情绪格外敏感，而奈布的语气里饱含着一种我并不熟悉的感情，于是我转过头，傻乎乎地对他发问。
“奈布，为什么你听起来既不像是快乐，也不像是悲伤？而像是......”我搜肠刮肚，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这种微妙。
他惊讶地注视着我，转头看了看那些牵牛花，似乎陷入了沉思，而最终，他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“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，有一个人...他曾经送给过我很多牵牛花。”奈布托着下颌，眼神飘忽不定，像是沉浸在了回忆之中。
“那时候我和他都被困在同一个庄园，不断去进行一场游戏。我们的立场不同，身份不同，几乎无法和平地相处。我总是冲刺，而他总是在追逐我，或者是我的同伴。
但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，也许是在某次追逐、或者是在不断的对抗中，我忽然发现他总是在注视我，无论我在做什么，他的双眼永远停留在我身上，只要我回头，总能看到他就在不远处等待我。
我一度感到紧张、不知所措、甚至感到惶恐。直到有天，我为了避开他不得不翻过一道窗，而他在窗台上留下了一朵牵牛花。
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做，也不知道他的目的，但那朵花确实让我想起了遗忘已久的庄园之外的世界。在那之后，只要是我走过的地方，他总会留下同样的玫红色的牵牛花。
也许是因为他的鲜花，我越来越怀念外面的世界，这个念头一出现，就像是黑暗中的篝火那样刺目，令我根本无从回避。
在每个寒冷的夜晚，在每个心惊胆战的游戏中，我都无法停止询问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，是否要为了一时的欲望，为了寻找战场上的那种刺激而留在庄园，忘记外界。和庄园比起来，外面确实更加恐怖，也有着数不清的罪恶和黑暗。
但庄园之外的世界至少是真实的，每个人最终都要回归真实，面对真实。我想，那个人肯定是发现了庄园的真相，他知道求生者逗留的越久，就会越习惯于庄园，逐渐忘记外界，最终彻底迷失。没有人逃出过庄园，或者说，只有放弃来庄园的目的，才能真正的离开。
所以......我逐渐坚定了选择，我要离开不断重复的游戏，抛弃一时的贪婪，抛弃庄园，再也不回来。
在做出那样的决定后，我又见到了他，我感谢了他的花朵，却抑制不住过剩的好奇心，忍不住询问他是从哪里采来的花朵，而且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他告诉我，他每晚都会离开庄园，在天亮前满世界采摘牵牛花。如果硬要追究原因，只能是因为真心，或者是因为爱意。所谓真心，总是希望自己所爱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，而不是为了一时的欢喜，看着他逐渐枯萎。
而那次游戏之后，他目送我离开了庄园，从此之后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”
奈布深深叹息，因为一口气说了很多，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。
“但我总是相信...我总会再见到他，你瞧啊，我走过很多地方，几乎算是周游了世界，最终才来到了这个小镇。我曾经经历过战争，身上有不少伤，等我略微好些，我会继续寻找他。我相信...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庄园，而他肯定也会来寻找我。”奈布轻声说着，扭过脸看向远方。
虽然那时的我没能完全听懂他讲述的故事，却忽然明白了他脸上那种奇妙的感情。
我想，那一定是某种怀念。
“时间不早了，孩子，你该回家了。”奈布忽然提醒道，“别让你的祖母生气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满脑子却是他之前所讲的故事，我想着奈布和那个被困在庄园中的男人，险些一头撞在树上。
他们还能再相见吗，我忍不住想，另一个人最终到底能不能离开奈布所说的游戏，离开庄园，最终找到周游世界的奈布？
他们会错过吗？会不会一直寻找彼此，却始终没能如愿以偿？
我的心颤抖起来，身体开始发冷，莫名的感伤让我放慢了脚步，胸口闷地透不过气。
于是我转过身，冲着依旧站在篱笆旁边的奈布．萨贝达，放声大喊——
“奈布！你所说的那个人，他是什么样子，他的名字是什么！”
而他在晚霞中冲我微笑起来，用清晰地声音回答道：“他是一个身材高大消瘦的男人，总是戴着高高的礼帽，穿着深色的礼服，说话非常斯文有礼。”
“而他的名字，是杰克。”
“杰克，”我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，扬起脸冲着奈布大声说：“我会帮你，我肯定．．．我发誓，我会帮你找到他，让你们再见的！”
“你确实帮了我很多忙。”
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，我猛然回头，看到了祖母愤怒的脸，而她身边是一个身材高大消瘦，戴着高高的礼帽，穿着深色的礼服，看起来非常斯文有礼的......男人。
“夫人，你的孙子看起来恢复的不错，偶尔外出走走也对他有好处。”他转头对着我的祖母说道，“请不要对他发火，他这种年龄的孩子，想出去玩是很正常的事。”
祖母却依旧揪住了我的耳朵，一边喋喋不休，一边拉着我向家里走去。我一句话也说不出，只知道盯着那个高瘦的男人，此刻他正向着奈布大步前进。
我没有询问祖母那是谁，我隐约知道他是外来客的一员，也猜到他就是将我从高热中拯救出来的恩人，而有个声音也在心里重复着告诉我，他也是杰克。
杰克最终停在了奈布面前，我看到他拿出了某样东西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奈布手上。
那是一束玫红色的牵牛花。
一阵海浪般的狂喜冲向我的心脏，我浑身颤抖，呼吸急促，几乎站立不稳，我想放声大喊，泪水却先涌出了眼眶。
在我被祖母推进家门的时候，我看到他们紧紧相拥，身影重合，像是完全融为一体。
但我想，也许对他们两个来说，分离也许从不曾存在，也永远不会存在。
Love alters not with his brief hours and weeks,
沧桑轮回，爱却长生不改，
But bears it out even to the edge of doom.
雄立千秋万世直到末日的尽头。
If this be error and upon me proved,
若此为虚言，证明属实，
I never writ, nor no man ever loved.
我从未写作，世人也从未爱过。
引用源自于《莎士比亚十四行诗》第116首
牵牛花花语：爱情永固
我的上一篇杰佣：雨夜杀人案